時代的需要

時代的需要[1]

文/J. C.莱尔

譯/ 老漫

按： 這是賴爾在一次傳道人聚會上所作的講演。針對當時英格蘭面對的問題，賴爾提出了五項時代的需要，第一是護教的需要，特別是對聖經無謬無誤之權威的持守；第二個是對正統教義的堅定持守；第三個是謹防羅馬天主教的錯謬死灰復燃，要珍惜宗教改革這一神賜給我們的寶貴禮物；第四個是對個人聖潔的強調；第五個是在各種公開、大型聚會越來越多的時候，決不要忽略個人性的禱告靈修、與神相交的生活。這些提醒，對今天的中國教會同樣適時和迫切。讀到很多段落的時候，我們會發現，仿佛正是為著我們當下的處境所寫的。願神使用他僕人的話語，在歷史中發出不變的真理的聲音。阿們！

「都通達時務」（代上12:32）。

這句話是指著以薩迦這個支派說的，當時大衛剛剛開始統治以色列。當時看來，在掃羅死後，以色列中的一些支派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服事哪個王呢？」這是當時在巴勒斯坦地的問題。人們猶豫他們是應該繼續跟隨掃羅的家族呢，還是接受大衛作他們的王。一些人在觀望，不馬上作出決定；一些人勇敢地走出來，宣告大衛是王。在後者中，有許多以薩迦的後裔；聖靈對他們有一個特別的稱讚，說「他們是通達時務的人。”

我毫不懷疑這句經文，就像在聖經中其他的經文一樣，記下來是為著造就我們。這些以薩迦人是作為榜樣擺在我們面前，是我們要效法的物件；因為明白我們當下所處的年代是怎樣的，以及曉得這時代的需要，是極重要的一件事。那些在亞哈隨魯王宮中的明哲人都是「達時務的」（以斯帖1:13-14）。我們的主耶穌責備猶太人，因為他們「不知道眷顧你的時候」，並且「不能分辨這時候」（路19:44；太16:3）。讓我們謹慎，以免也落入同樣的罪中。一個人若滿足于無知地坐在自家的壁爐旁，只埋頭關心他個人的事，對在教會中和世界上發生著什麼沒有關注，這樣的人是一個可悲的國民，是一種糟糕的基督徒的樣式。在研讀聖經和省察我們自己的心之外，主願我們研究我們所處的時代。

現在我在本文中討論我們所處的年代的需要是什麼。所有年代對基督徒來講都有其獨有的危機，也因此要求對某些特有職分的特別注意。當我試著說明當下的年代對英國基督徒，特別是對英國國教信徒有著什麼樣的要求，我懇請我的讀者用心讀。我要提出五點，我會沒有保留地、直白地分享它們。「若吹無定的號聲，誰能預備打仗呢？」（林前14:8）

 

一、首先的，也是最重要的，今天的時代要求我們勇敢地、決不退縮地持守基督信仰的全備真理，以及聖經的神聖權威。

我們所處的年代是一個充滿了不信、懷疑以及背道（恐怕我必須加上這條）的年代。或許自從塞爾蘇斯（Celsus）、伯菲利（Porphyry）和尤利烏斯（Julian）[2]以來，基督教在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公開地、露骨地攻擊，這攻擊也從未像現在這樣陰險狡猾、似是而非。很有意思的，巴特勒（Butler）主教在1736年所寫的話，可以應用到我們今天這個世代：「到了現在，許多人想當然地認為，基督教連作為一個值得探究的物件都不是了，而是最終被看為是一件虛構之事。他們認為這是一切‘有識之士’的共識。於是在今天，基督信仰單單被當作人們嘲弄和取笑的物件，這好像是出於一種報復心理，因為基督教在這麼長的年月裡破壞了這個世界的享樂。」[3]我常常想，如果這位可敬的主教活在1879年的今天，他又會怎麼說。

在學術評論中，在報刊雜誌中，在講座中，在論文中，甚至有的時候在講章中，許多「睿智」的人士不遺餘力地攻擊基督教的根基。這些人大膽地宣稱，理性、科學、地質學、人類學、近代發現、自由思考，都站在他們的一邊。今天，我們被不斷地告之，受過教育之人不會真的相信超自然的信仰，或聖經是上帝的啟示，或神跡的可能性。那些古老的教義，如三位一體、基督的神性、聖靈的位格性、贖罪、守安息的責任、禱告的必要性和有效性、魔鬼的存在、末日審判的真實，都被靜靜地擱置在書架上作為無用的舊典籍，或是被作為破爛丟出去！而這一切的攻擊都是經過精心策劃，並且打著真誠和寬容精神的旗號，同時高舉人性的高貴和能力，這樣一來，許多根基不牢的基督徒就好像被洪水一般沖走，從而隨流搖擺，即使他們的信仰沒有完全喪失，至少已經是被搖動了。

這一股不信的瘟疫一刻也不當使我們驚奇。它只是古老的敵人穿上了新裝；古老的病毒有新的變異。自從亞當夏娃墮落的日子，魔鬼就從沒有停止過誘惑人，使人不信上帝，並且直接或間接地對人說：「即使你不信，你也不會死。」特別是在末後的日子，聖經保證我們會有許多的不信：「人子來的時候，遇得見世上有信德嗎？」「作惡的和迷惑人的，必越久越惡。」「在末世必有好譏誚的人」（路18:8；提後3:13；彼後3:3）。今天在英國的懷疑主義是某種天主教思想及迷信的反彈，而這是許多智者在多年前就已經預期的了。洞悉人性的那些富有遠見卓識之人，他們早已預期歷史的鐘擺有一天會擺向這一邊，而這在今天已經發生了。

然而，在我告訴你莫要驚訝于當今氾濫的懷疑主義的同時，我也必須提醒你，你的心思不要被它所搖動，你不要從你堅固的地位上被挪動。我們不必驚惶。雖然公牛驚跳，但是上帝的約櫃安然無恙。基督教已經經歷過了許多人的攻擊，像休謨（Hume）、霍布斯（Hobbes）和廷德爾（Tindal），像柯林斯（Collins）、烏思登（Woolston）、博林布魯克（Bolingbroke）和查布（Chubb），像伏爾泰（Voltaire）、佩恩（Payne）和霍利歐克（Holyoake）[4] 。這些人在他們的年代中鼓噪之聲甚大，並且嚇壞了一些軟弱的人，然而他們產生的影響微乎其微，不過像一些無聊的遊客在埃及宏偉的金字塔上面劃下自己的名字一般。我們可以確信，同樣在今天，基督教也能經受得起那些自作聰明者的攻擊。當今許多敵對啟示真理的言論可謂驚人地別出心裁，無疑，這使得它們看起來比實際上更有道理。然而，一個結很難解，我們的手不能解開它，並不能說明它不能被解開；一個問題很難，我們不能看透、解答，並不能說明它不能被解決。當你不能回答一個懷疑論者的問題時，就當安心于等候更多的光照；但是永遠不要忘記一個重要的原則，那就是如法拉第（Faraday）所說的，在信仰中，就像在解決科學問題時一樣，「最高的智慧常常就是明智地推遲作出判斷。」有信心的人不必倉促行事：他等得起。

在懷疑論者和不信者說了他們想說的一切後，我們必須記住，有三項事實是他們無法抹煞的，我也確信他們從來不能，將來也不能。讓我在此簡要地告訴你它們是什麼。它們是非常簡單的事實，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夠明白它們。

a. 第一個事實是耶穌基督本身。 如果基督教只是人的發明，聖經也不是來自上帝，那麼不信者如何解釋耶穌基督？他們不能否認他在歷史中的存在。不用武力也不用賄買，沒有軍隊也沒有錢財，他如何能給這個世界確實帶來這麼深遠的影響？他是誰？他是怎樣的人？他從哪裡來？為何自從有了歷史以來，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無論是在他之前還是在他之後？他們對此無法解釋。只有啟示出來的真理能夠，即，耶穌基督乃是上帝，他的福音是真實的，除此以外無法解釋。

b. 第二個事實是聖經本身。 如果基督教只是人的發明，聖經也不比其他非默示的書籍有更高的權威，那麼如何解釋聖經是這樣的一本書呢？聖經是由一些在這個地球上偏居一隅的猶太人寫成的，作者彼此間跨越了漫長的歷史年代，他們不曾謀面，也不曾一同商量過，而且他們所出自的猶太民族，比起希臘人和羅馬人在文學上也沒有什麼建樹——為何這樣的一本書，卻完全卓然超越，在對上帝崇高的啟示上，在對人性真相的描述上，在思想的深度上，在教義系統的偉大上，在道德性的完美上，甚至沒有任何一本書可以與其相提並論？這樣一本書，如此深刻，如此直白，如此智慧，如此無錯無暇，不信者對此該如何解釋？他用他的理論是無法解釋聖經之存在與特質的。僅自己們能解釋，因為我們相信聖經是超自然的啟示，是來自上帝的。

c. 第三個事實是基督信仰對世界所造成的影響。 如果基督教只是人的發明，並非是超自然的神聖的啟示，那麼，為何它能給人類的存在帶來這樣一個完全的改變？任何一個有知識的人都知道，在基督信仰紮根之前和之後的世界在道德上有多麼大的區別，就仿佛是白天和黑夜、上帝的國度和魔鬼的國度之間的區別。此時此刻，我願意挑戰任何一個人去查看世界地圖，比較一下那些國民是基督徒的國家和那些不是的國家，看看這些國家的區別是不是就如光與暗、白晝和黑夜之間的區別。任何一個不信者按著他的理論如何解釋這些呢？他不能。僅自己們能，因為我們相信基督信仰是從上帝而來的，是世上唯一上帝所啟示的信仰。

無論何時，如果你因為無神論的進攻而要驚惶的時候，請思想我以上分享的三個事實，就可以丟掉你一切的恐懼。靠著這三個事實組成的圍牆，請勇敢地堅守你的立場，你可以安然勝過當代懷疑論者最猛烈的攻擊。他們或許問你一百個問題，是你不能回答的，他們又開始提出一系列關於聖經版本、聖經啟示、地質考古、人類起源和地球年齡等機巧的問題，是你不能解答的。他們或許會用一些荒誕離奇的猜測和理論來攪擾你，使你不安，雖然你知道他們說的是錯的，但是你一時無法揭穿它們錯在哪裡。不要害怕，要鎮定。記住我剛剛提出的三大事實，並勇敢地挑戰懷疑論者們去解答它們。無疑，基督信仰中有很大的難題，但是相信我，和無神論的難題相比起來，它們就不算什麼了。

 

二、這個時代要求我們對基督教教義有清楚、篤定的把握。

我深信，十九世紀的教會不僅因為外在的懷疑論者和不信者而受到損害，在同等程度上，也因為教會內部在教義上的鬆懈和模糊不清而被毀壞。今天無數的基督徒看起來完全無能于區別不同的事物。就像患色盲的人，他們不能分辨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什麼是純正的，什麼是不純正的。只要一個傳道人善於辭令，可以雄辯，又有熱情，他們就認為他是好的，不管他的講道是多麼奇怪和混雜。他們顯然失去了屬靈的辨別力，不能看出錯謬。羅馬天主教或新教，救贖或沒有救贖，有一個有位格的聖靈或沒有聖靈，有末日審判或沒有末日審判，天上的教會、地上的教會或大公教會，三位一體的真理，亞流主義或神體一位論，對他們而言，都沒有錯的：如果他們搞不明白，他們就全盤接受！他們被一種虛假的自由精神和寬容主義所欺哄，他們似乎認為每個人都是對的，沒有人錯，每位主教人士都是正統，沒有不正統的，每個人都能得救，沒有失喪的人。他們的信仰都是消極的；他們唯一積極的是，他們不喜歡不同，他們認為一切絕對的、堅決的和肯定的思想都是非常天真和非常錯誤的！

這些人活在雲裡霧裡。他們對任何事情都不能清楚識別，他們不知道他們所信的是什麼。對福音的重要部分，他們還沒有下定決心接受，他們看來滿足于成為各類思潮的榮譽成員。他們終其一生都不能告訴你，關於稱義、重生、成聖、聖餐、洗禮、信心、歸正、默示或來世，他們認為的真理是什麼。他們對爭論有一種病態的恐懼，他們對「宗派」一詞有一種無知的反感，他們被這樣的恐懼和反感所吞噬，然而這些詞彙意味著什麼，他們卻實在無法界定。你唯一能確知的一點是，他們敬仰熱情、精明和包容，他們不能相信，任何精明、熱情和寬容的人可能會是錯的！這樣他們一直活在騎牆的狀態；很多時候，直到進入墳墓，他們還是未採取立場，這樣也就從他們的信仰中得不到安慰，常常失去盼望。

對靈魂的這種沒骨氣、沒勇氣、意志薄弱的狀態，我們不難找到解釋。首先，人心天生是處在對信仰的黑暗之中，對於真理缺乏本能的知覺，實在需要引導和光照。此外，大多數人的天然心態是憎惡在信仰中努力，也非常厭煩費時費力的耐心研究。最重要的，人的本性通常喜歡別人的誇讚，逃避衝突，喜歡被別人認為自己是包容和開明之人。最後的結果是，有一種寬泛的「不可知論」式的信仰，迎合了一個極廣泛的人群，特別是迎合了年青人。他們願意把一切有爭議的事情都當作垃圾鏟到一旁，如果你責備他們沒有立場，他們會告訴你說，「我不自詡為能明白所爭議之事；我拒絕考查有爭議的地方。我敢說到最後它們都是一樣。」誰不認識這樣的人呢，因為他們在我們的周圍成群結隊、到處都是。

現在我懇請所有本文的讀者要小心這種在信仰中沒有立場的狀態。它是在黑暗中游蕩的瘟疫，是在午正時殺人的屠夫。這種惰怠的、閒散的靈魂的狀態，無疑能使我們免于思考和鑽研的辛苦；但靈魂的這種狀態，是沒有聖經支援的，在英格蘭國教的信綱和公禱書中也找不到依據。為著你自己靈魂的緣故，當在你所信之事上立場堅定，並且敢於對真理或謬誤採取積極、清晰的觀點。永遠、永遠不要畏懼于採取堅定的教義立場；不要因為懼怕人，不要因為怕被人認為是宗派主義，是狹隘的，或是愛爭議的，就安于一種沒有血肉、沒有骨氣、沒有味道、沒有勇氣、不溫不火、沒有立場的基督信仰。

記住我說的。如果你想要在當今對別人有益處，你必須棄絕三心二意，而採取一個清楚的、界限分明的、教義性的信仰立場。如果你所信甚微，那麼你想要使之受益的人就不會相信任何事。基督信仰無論在何處贏得了勝利，都是藉著清晰的教義，藉著向人全備地宣講基督替代性的受死與犧牲，藉著向人們顯明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替罪和他的寶血，藉著教導人們因信稱義以及吩咐他們相信一位釘十字架的救主，藉著傳講罪的毀滅性、基督的救贖和聖靈的重生，藉著高舉那銅蛇，告訴他們去仰望他而得生，去信靠，去悔改，去歸正。這教導是十八個世紀以來上帝唯獨賜福、使之興旺的教導，在今天，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海外，這仍然是上帝正在賜福的。讓那些宣導一種泛泛的、沒有教義的神學的自作聰明者——就是那些宣講一種只講心誠卻無道德性的「福音」的人——讓他們，今天就向我們證明：哪一個英格蘭的村莊，或教區，或城市，或鄉鎮，或地區，是藉著他們的觀念，而不是藉著教義而福音化的？他們不能證明，他們永遠不能。沒有清楚的教義的基督信仰是軟弱無力的。對某些人而言，它或許是美好的，但它是幼稚的和貧乏的。這樣的信仰不能傳遞真理。它能帶來的益處微乎其微。邪惡勢力可能猖獗，無知之人或低語或大叫，說基督教已經失敗了。但是，相信我，如果我們想要「行善」並且撼動這個世界，我們就必須以使徒們有的古舊武器來爭戰，我們必須持守教義。沒有教義，就沒有果效！沒有清楚明瞭的福音教義，就沒有福音的傳講！

請再次記住我說的。那些為教會作出了最大貢獻的人，並且在他們的年代和歲月中留下最深印記的人，總是那些立場堅定，持清晰教義的人。是像坎伯莫利紐（Capel Molyneux），或是像偉大的新教捍衛者休麥克尼（Hugh McNeile）這樣勇敢、立場堅定、放膽直言的人，他們在人心中留下烙印，催使人們去思索，並翻轉了世界。在使徒時代，是教義使異教的廟宇變為荒涼，並且撼動了希臘和羅馬。在改教時代，是教義使基督教世界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一百年前，在懷特腓爾德、衛斯理、威恩（Venn）和羅每（Romaine）的時代，是教義復興了的教會，使衰微的基督教變為燃燒的火焰。此時此刻，無論是國內還是海外，是教義賦予了每一次成功宣教之能力。乃是教義——清清楚楚的教義——就像在耶利哥城的號角，摧垮了魔鬼與罪的抵擋。無論有些人在今天喜歡怎麼說，讓我們持守堅定的教義性立場，這樣，我們不僅能造就自己，也能造就別人，造就教會，並為基督的緣故造就這個世界。

 

三、這個時代需要我們對羅馬天主教之不合聖經和毒害靈魂的本質有著清醒的、更真確的認識。

這是一個令人心痛的話題，但是我們迫切地需要有一些直截了當的分享。

這件事的事實非常清楚。有頭腦的人都觀察到，在過去四十年間，英格蘭的公眾對天主教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奧克雷神父（Oakley），那個臭名昭著的性變態者，紅衣主教紐曼的同黨，最近在《當代評論》（Contemporary Review）的系列文章中凱旋般地宣告了這一事實。就我的判斷，我不得不遺憾地說，他說的是事實。曾經在這片土地上普遍存在的對天主教的厭惡和反感，今天已經不再有了。從前英格蘭對新教的好感現今似乎變得遲鈍和麻木了。一些人宣告，他們厭煩了所有的信仰上的爭論，他們為了和睦，情願犧牲上帝的真道。一些人乾脆把天主教看作是英語世界中眾多信仰裡的一個，不比別的強，也不比別的差。一些人試圖勸說我們，天主教已經改變了，不像原來那樣糟糕了。另有一些人大膽地指出新教信徒的不足，大聲宣告天主教徒和我們其實不相上下。還有一些人覺得，正確的態度和包容的精神應該是：我們沒有權利認為任何人是錯的，只要他對他的信仰是真誠的。然而，有兩個歷史事實：（a）英格蘭在教皇統治的四百年裡，充滿了無知、道德敗壞和迷信；（b）宗教改革是有史以來上帝給這片土地賜下的最大祝福——在五十年前，除了教皇党人，沒有人會否認這兩個事實！哎，在今天，忘記這些事實卻成為輕易和時尚的事！總之，按著現在的發展，如果很快有人提議廢除「安置法案」（Act of Settlement[5]），並允許教皇為英國君主加冕，那麼我也不會感到驚訝的。

發生這種令人悲哀之改變的原因是不難發覺的。

a. 它一部分來自于羅馬天主教本身不知疲倦的狂熱。 她的代言人們既不打盹，也不睡覺。他們走遍陸地海洋，使一個人改變信仰。他們像埃及的青蛙一樣，爬滿遍地，推銷他們的貨物，從宮殿到工廠，沒有他們沒翻過的石頭。

b. 英國國教內部推崇禮儀的團體的推動也極大地促成了這樣的改變。 這個精力充沛、頻繁活動的團體在許多年間一直在誹謗宗教改革，譏笑新教，而且取得了太多的成功。通過歪曲事實，這個團體敗壞、影響、模糊和毒害了許多信徒的心靈。這個團體的活動逐漸使人們熟知天主教特有的各種教義和實踐：聖餐變質和基督的真實臨在說、彌撒、秘密懺悔和神父的赦免、神職人員的高人一等（聖品階級）、修道院制度，以及天主教自古以來追求感官刺激、炫耀式的公開敬拜。自然的結果是，許多頭腦簡單的人看到正宗的天主教也帶不來什麼大害！

c. 最後，起到同等作用的，是我們所處這個時代的錯誤的寬容主義，助長了向羅馬天主教的傾斜。如今，這些觀念成為一種時尚：所有宗教都是平等的，政府應當與信仰無關[6]，所有宗教信仰我們都要同樣贊同和尊崇，無論是佛教、伊斯蘭教還是基督教，各種宗教歸根結底都有共通的真理！這樣一來的後果就是，無數無知的人開始認為，相比衛理會、公理會、長老會或浸信會的信條，在天主教的信條中並無特別危險的東西，於是，我們應該不再批判天主教了，也再不要揭穿它不合乎聖經、不尊崇基督的特質。

我可以大膽地說，這種改變，如果不加糾正的話，是極其災難性和毀滅性的。如果一旦讓天主教再次轄制英格蘭，我們國家的偉大之處就要完結了。上帝將會棄絕我們，我們會變得和葡萄牙和西班牙一樣。假若個人讀經被阻撓，個人性的思考被禁止，認識基督十字架的道路被阻擋或堵死，假若神父制度再次被建立起來，告解制度在各教區被設立起來，男修道院和女修道院遍佈各處，假若女人們在神職人員面前像奴隸一樣下跪，男人們都丟棄了信仰成為懷疑論者，假若所有學校都成為耶穌會的神學院，自主的思考被譴責和咒詛，假若這一切發生了，英格蘭特有的勇氣和自主的品格就會一點點萎縮、枯萎、消逝，乃至被完全摧毀，而英國就會毀掉。我堅信，如果我們不重新復興我們對新教寶貴價值的認識，這一切惡果就會發生。

我警告所有本文的讀者，也特別警告我的弟兄姊妹們，這個時代要求你們保持清醒，時刻警惕。提防天主教，也提防任何直接或間接地引人到天主教那裡的教導。我懇請你們關注這一令人心痛的事實，就是新教在英格蘭日漸的衰落，我也請求你，作為基督徒和愛國者，讓我們一起抵制這股漸長的趨勢，那就是，人們遺忘了在英國的宗教改革給我們帶來怎樣的祝福。

為著基督的緣故，為著英國國教的緣故，為著我們國家的緣故，為著我們子孫的緣故，不要讓我們退後回到天主教的無知、迷信、神父制度和道德淪喪。我們的先祖早早就嘗試過天主教，達幾個世紀之久，卻最終懷著厭惡和反感而丟棄了它。不要讓我們把時鐘倒轉，回到埃及。不要讓我們與羅馬談和，直到羅馬棄絕了她的錯謬，並且與基督和好。如果羅馬沒有做到這點，有些人大肆鼓吹並且努力推動的西方教會的合一，就是對基督教的侮辱。

請讀你的聖經，用合乎聖經的教導來裝備你的心。有讀經的平信徒是一個國家抵擋錯謬最有效的防禦。只要英國平信徒讀經，我就不為英國新教擔心。請讀一讀你手裡的三十九條信綱和尤維爾（Jewell）[7]的護教辭，看一看這些久被人遺忘的著作是如何揭露天主教的教導的。可歎的是，恐怕常常需要被責備的是我們這些傳道人。我們已經未能遵守信綱的第一條，那就是，要求我們每年至少四次在講道中批駁教皇至高無上的謬論！太多的時候，我們的心態仿佛是「巨獸教皇」已經死了，被埋葬了，也就不再提到他了。太多的時候，因為怕得罪人，我們就疏于告訴人們天主教的真實面目和邪惡本質。

我懇請我的讀者，除了閱讀聖經和信綱之外，要研究歷史，瞭解一下當年羅馬天主教都做了些什麼。讀一讀她如何踐踏你國家的自由，擄掠你先祖的產業，使整個國家陷入無知、迷信和道德敗壞之中。讀一讀大主教魯德（Laud）如何因他的愚蠢、頑固和不討上帝喜悅的作為，要使英國國教脫離新教，因此毀了教會也毀了國家，直至把自己以及國王查理送上了絞刑架。讀一讀英國最後一個擁護教皇制的國王詹姆斯二世，如何因為要廢除新教、重立天主教，從而失去了他的王位。不要忘記，羅馬天主教從沒有改變過。她認為自己是絕無錯謬的，這是她向來賴以自誇和引以為榮的，將來也一直會如此。

如果你不研究歷史，就請瞭解一下此時此刻在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事。是什麼使得義大利和西西里變成最近這糟糕的樣子？是天主教。是什麼使得南美洲各個國家變成今天的樣子？是天主教。是什麼使得葡萄牙和西班牙變成今天的樣子？是天主教。是什麼使得愛爾蘭的Munster，Leinster和Connaught地區成為今天的樣子？是天主教。是什麼使得蘇格蘭、美國和我們可愛的英國成為富強的國家（我禱告願上帝一直保守這些國家）？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新教，讀經的自由和宗教改革的教義。哦，如果你想要丟棄宗教改革的教義，請你三思而後行！如果你想要向這股看好天主教並重歸羅馬的潮流讓步，請三思而後行！

宗教改革在英國人深陷無知之中的時候，使他們獲得真理知識；當他們沒有聖經的時候，在每一個教區帶給他們聖經；在他們活在黑暗之中的時候，把他們帶入光明；當他們被神父們轄制的時候，把他們帶入在基督裡的自由；當他們對基督寶血的救贖以及信心、恩典和真正的世界一無所知的時候，賜給他們得到這些事的鑰匙；當他們瞎眼的時候，使他們能看見；當為奴的時候，使他們得自由。讓我們永遠為宗教改革感謝上帝！宗教改革所點燃的燭光，不要讓我們把它熄滅，或任之黯淡。我們理當要說，這個時代需要我們重新認清天主教的邪惡，以及宗教改革無限寶貴的價值！

 

四、這個時代要求我們對個人聖潔有更高的標準，以及對信仰在日常生活中的實踐有更多的關注。

我必須坦率地分享我的判斷，那就是，自從宗教改革以來，還從來沒有像在今天的英國這樣，有這麼多隻在口頭上、卻行不出來的信仰，有這麼多隻對有關上帝之事高談闊論、卻不與上帝同行的信徒，有這麼多聽道、卻不行道的情形。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空洞的器皿和鳴鑼響鈸！也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形式禮節，卻幾乎沒有什麼實質！對於實踐出來的信仰該是如何，這個標準在人的心中一再降低。原來認為的一個基督徒弟兄或姊妹應該有的行為準則，現在被降低和退化了。今天我們可以看到許多所謂的信徒，他們一直不斷做的事若放在以前，我們會覺得完全不符合一個有真信仰之人的樣式。他們不覺得打牌、上劇院、跳舞、不節制地讀小說、在主日去遊玩這些有什麼不好，如果你反對他們所做的，他們會一臉茫然！以往那樣對這些事敏感的良心正在不斷衰微，就要變得像古老物種一樣滅絕了；如果你責備那些沉溺在這些事當中的年輕會友，他們只會把你看作是一個過時的、心胸狹隘的化石級人物，並對你說：「這會有什麼問題嗎？」簡言之，對於如今興起的一代信徒，年輕弟兄們在價值觀上的放鬆，年輕姊妹們的隨從時尚和心態輕浮，已成為太普遍的現象。

好吧，我不願人誤解我說的這些話。我絕沒有一點意思要提倡一個禁欲的信仰。男女修道院、完全從世界中隱退下來、拒絕履行我們在這個世界中當有的義務，我認為這些都是不合乎聖經的，是糟糕的解決方案。我也不是說人能達到一個完美的理想標準（我在聖經中找不到這樣的根據，這也是今生達不到的），我也不是說人要離開社會，把一切事務都交給魔鬼和惡人掌管。不，我總是盼望推動一個有適切性的、帶來喜樂的、令人剛強的信仰，這樣的信仰是人可以帶到各個地方，並且榮耀基督的。

我現在懇請我的讀者關注一條通往更高的聖潔標準的道路，這條道路非常簡單，如此簡單以至我可以想像你帶著輕蔑嘲笑它。儘管這條路很簡單，然而可悲的是，它被人忽略了，並且被許多雜草掩蓋了，現在我們急需引人到這條道路上。那就是，我們需要更加認真地考察我們的好朋友和老朋友：十誡。上帝的這兩塊法版，是信仰實踐的完美泉源，並且經過安德魯斯（Andrews）主教和清教徒的錘煉和合宜的發展。在今天，許多傳道人不願把誡命放在他們新建的或新裝修的教堂裡，還會冷漠地告訴你「現在不需要它們了！」——這真是一個不好的信號。我相信，我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需要它們！我們需要更加認真地考察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在登山寶訓中有關律法的教導。那些是何等美好的講論，是我們豐盛的心靈食糧！這話是何等地震撼人心：「你們的義若不勝於文士和法利賽人的義，斷不能進天國！」（太5:20）。哦，我們多麼少引用這句話！同等重要的，我們應當認真研讀幾乎所有保羅書信的後半部分。它們太被輕視和忽略了。恐怕許多人讀經只熟悉羅馬書的前十一章，卻對後五章知之甚少。湯瑪斯•斯科特（Thomas Scott）曾在洛克教堂講解以弗所書，他提到，當他講到以弗所書信仰生活實踐的部分時，聽眾就大大減少了！我再次說，你可能覺得我的建議太簡單了。但是我毫不猶豫地再次強調，靠著上帝的賜福，為著基督的緣故，對信仰實踐和誡命的關注是極有益處的。我相信，這樣行會在各樣事上，如在家庭敬拜上，在與世界分別為聖上，在殷勤履行各項本份上，在舍己上，在柔和謙卑上，在屬天的心志上，都將提高教會的水準，以至達到今天未曾有過的高度。

在這末後的日子，有一個普遍的哀歎，就是當代基督教缺乏能力，以基督為元首的教會，他的身體，在今天十九世紀不能像在以往的日子中那樣撼動世界。要不要我直白地告訴你為什麼？那是因為在信徒中普遍存在的欲振乏力的生命。我們需要有更多的弟兄和姊妹像以諾和亞伯拉罕那樣與上帝同行，活在上帝面前。雖然我們今天信徒的數量遠遠超過我們先輩的日子，但是在基督徒信仰實踐上我們卻遠遠不及他們。七八十年前，這些我們先輩們所有的特質，今天在哪裡呢？那就是，舍己、珍惜光陰、與奢侈和放縱斷絕、絕無妥協地從世俗之事中分別出來、總是以天父的事為念、一心一意跟隨主、簡樸的家庭生活、在社會中的美好見證、忍耐、謙卑、隨時待人有恩......是啊，如今在哪裡呢？我們繼承了他們的真理、穿戴了他們的盔甲，但是恐怕我們沒有他們活出來的信仰。聖靈看到了這一切，並為此憂傷；世人看到了這一切，便輕視我們；世界看到了這些，便對我們的見證不以為然。相信我，是我們的生命——屬天的、敬虔的、效法基督的生命，影響世人。讓我們靠著上帝的恩典，下定決心，除去這羞辱。讓我們蘇醒過來，清楚知道，這個時代需要我們在這事上做什麼。讓我們有一個更高的信仰實踐的標準。我們曾以膚淺的聖潔為滿足，讓我們使這成為過去吧。從此以後，讓我們竭力與上帝同行，在我們日常生活中謹慎自守、無可指摘，那麼，即使我們不能叫一個譏笑的世界歸信，也要使他們轉為沉默。

 

五、最後一個方面，就是這個時代需要我們在使靈魂得益處的古道上，有更加慣常和穩固的堅持。

我想，在近些年中，任何一個有頭腦的英國人都會看到，在這片土地上，極大地興起了一種我叫作「公開化的信仰」（我找不到更好的描述語了）。各種各樣的服事不可思議地驟然增加。很多地方為禱告、講道和施行聖餐開放了，至少要有五十年前的十倍多。在大教堂舉行的宗教儀式、在大型場所如農業大會堂和邁爾美大會議廳舉辦的聚會、不分晝夜連續舉辦的宣教活動——這些都成為大家常見又熟悉的事了。事實上，它們在今天已經成為慣例，從參加的人數上就可以清楚證明，它們是大受歡迎的。簡言之，我們發現自己正在面對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在十九世紀的過去二十五年，是一個有著大量公開化信仰的年代。

我不是說這個不好。大家一刻也不要覺得是這樣。相反，我感謝上帝，叫當年使徒們「主動進攻」的戰略在今天重現，並且叫「無論如何總要救些人」（林前9:22 ）這樣的渴望明顯地傳播開來。為著精煉了的敬拜儀式，為著國內的宣教事工，為著像慕迪和桑吉那樣的佈道運動，我感謝上帝。任何事都強于麻木、冷漠和無所作為。如果基督被傳開了，我就歡喜，並且還要歡喜（腓1:18）。從前在英格蘭的先知和義人們曾渴望看到這些事，但是從未看到。如果懷特腓爾德和衛斯理在他們的年代中被告之，會有這樣一天來臨，就是英國的主教和大主教們不僅不會禁止佈道活動，還會積極地參與其中，我很難想像他們會相信這事。相反，我覺得他們可能會像以利沙時代的那個撒瑪利亞的軍長一樣說：「即便耶和華使天開了窗戶，也不能有這事」（王下7:2）。

我們為公開化信仰之興起感恩的同時，我們一定不要忘記，除非有個人性的信仰生活隨著它，否則公開化的信仰生活就沒有實質的價值，甚至會產生最糟糕的結果。不停地追逐明星講員，無休止地參加火熱的、持續到深夜的大型聚會，無休止地渴望獲得新鮮的興奮感，以及講臺上激動人心的別出心裁——這些事都會造成非常不健康的基督徒信仰方式，恐怕在很多情況下，會完全把靈魂毀壞。不幸的是，許多把公開化信仰當作全部的人，他們常常被單單一時的情緒所牽引，在參加了一些場面震撼的佈道之後，他們就作出了一些超過他們真實情形的宣告。在這之後，他們想像他們已經達到了一個程度，而要使他們繼續在這個程度中，就需要有接連不斷的宗教興奮感。漸漸地，就像吸食鴉片者和酗酒者，會有一個時候，藥劑會失去效力，一種耗盡了的空虛感會爬進他們的心裡。恐怕太常見的是，整件事的結果就是，倒退到徹底的死寂和不信之中，完全地回到世界之中。這些都是因為除了公開化的信仰之外一無所有！哦，願人們記住，向以利亞顯明上帝同在的，不是烈風、不是火、不是地震，而是「微小的聲音」（王上19:12）。

現在我想要在這個話題上發出提醒的聲音。記住，我不願看到公開化信仰的減少；但是我確實想要推動更多的個人性的信仰——私下的、在個人與他的上帝之間的。在地面上你看不到一株植物或一棵樹的根。如果你向下挖到它，觀察它，它是一樣其貌不揚的、沾滿泥土的、表面粗糙的事物，遠不及你眼裡看到的果子、葉子或花那樣美麗。但是，這個令人瞧不起的樹根，是你眼睛所見的一切生命、健康、活力和繁衍力的真源頭，沒有它，植物或樹木很快就會死。那麼，個人性的信仰就是一切有生命力的基督信仰的根源。沒有它，你或許可以在聚會或舞臺上有大膽的表現，大聲地歌唱，流淚不止，並且出名和得到人的稱讚。但是沒有它，我們沒有赴婚姻的禮服，在上帝面前是死的。我直白地告訴我的讀者，這個時代需要我們更多關注個人性的信仰。

a. 讓我們在私底下更用心地來禱告，把我們全部的心靈投入到我們的禱告中。 有活的禱告和死的禱告；有的禱告我們沒有付上任何代價；有的禱告我們付上大聲呼求和淚水。你的禱告是怎樣的呢？當一些偉大的信徒在眾人眼前滑跌的時候，教會為之感到驚奇和震驚，事實是，他們早早在膝蓋上就已經滑跌了。他們忽視了施恩寶座。

b. 讓我們在私底下更多地讀經，更多地用心和殷勤。 對聖經的無知是一切錯誤的根源，並使一個人在魔鬼的手中孤立無援。今天個人性的讀經恐怕要少於五十年前。我相信，如果許多的英國人不是在讀上帝話語上養成了一個懶惰、膚淺、疏忽和敷衍的習慣，他們就不會被「一切異教之風搖動，飄來飄去」，一些人落入懷疑主義，一些人一頭沖進最荒誕、最狹隘的狂熱主義，一些人到了天主教那邊。「你們錯了，因為不明白聖經」（太22:29）。在講道中聽聖經，決不能代替在家裡個人性的讀經。

c. 讓我們培養起堅持默想和與基督相交的習慣。 讓我們下決心給自己時常留出時間，以便我們像大衛那樣與自己的靈魂交談，在我們的大祭司、中保和坐在上帝右邊的代求者面前傾心吐意。我們需要更多私底下的懺悔——但不是對人。我們要的懺悔不是在懺悔室的包間裡面，而是在施恩寶座前。我看到有一些基督徒總是在尋找靈糧，總是出現在公共場合，總是不得喘息、來去匆匆，然而從不給自己留時間安靜地坐下來消化思考，審視自己屬靈的光景。如果這樣的基督徒有一個侏儒式的發育不良的信仰，不見長大；如果他們的信仰就像法老夢中那又乾瘦又醜陋的牛一樣[8]，在公開場合大吃大嚼之後，樣子卻和先前的一樣，反倒更醜更瘦了，我是絕不會感到奇怪的。靈命的興旺非常有賴於我們個人性的信仰生活，而個人性的信仰不會興旺，除非我們下定決心，無論付上什麼代價，都靠著上帝的説明留出默想、禱告、讀經和與基督內室交通的時間。哎！令人悲哀的是，我們主說的那句話被忽略了：「要進你的內屋，關上門」（太6:6）。

我們的佈道先輩們比我們今天擁有少得多的方法和機遇。除了偶爾在教堂和戶外講道以外，大型的宗教聚會和人群，對於懷特腓爾德、衛斯理和羅蘭斯他們來說，是聞所未聞的。他們用的方法既不合潮流，也不廣受歡迎，並且時常給他們帶來逼迫和羞辱，而不是稱讚。但是，雖然他們能用的武器很少，他們卻用得非常好。我們有大型的會議、聚會、宣教禮堂和大樓、多種多樣的信仰工具，但是我相信，他們雖然比我們少有來自人的喧嘩和誇讚，卻比我們在自己的時代中為上帝留下了更深的烙印。我覺得，他們所帶領歸主的人，就像老式衣服和麵料，更耐磨，更耐穿，更慢損壞，更不易褪色，比起我們這個時代新信主的人而言，他們更穩固，更紮根，更有根基。為什麼會這樣呢？很簡單，是因為他們普遍而言比我們更注意個人性的信仰。他們與上帝親密同行，在內室中尊敬上帝，所以上帝在公開場合尊敬他們。哦，讓我們就像他們效法基督一樣效法他們！讓我們去照著行吧。

 

六、結語

現在，讓我以一些應用之言來結束這篇文字。

1 、首先，就你的靈魂而言，你懂得這個時代對你的要求嗎？ 請聽我對你講。你所處的時代有特別的屬靈的危險。在通往天國的路上，或許從未有過這麼多的陷阱與圈套；這些陷阱也從未如此精心設計過，這些圈套從未如此靈巧製成過。小心你要去做的。看清你前方的路。好好審視你腳下的道。當謹慎，以免你落入到永遠的悲慘之中，毀了你的靈魂。小心打著「自由思想」的名義，事實上卻是對真理的離經叛道。小心那似是而非的說法，就是那種反宗派的說法，並要小心所謂寬容主義和博愛主義帶來的有害影響，以免你落入到對教義沒有立場的無助境地中。不要只停留在盼望、但願、想要有一天選擇立場，不要這樣枉費時間，直到有一天門關上了，你的良知死掉了，你在毫無盼望中離世。對你面臨的危險，你要有清醒的認識。你要蘇醒，更加殷勤，即使你不清楚別的，你要使你所蒙的恩召和揀選堅定不移。上帝的國近了。基督大能的救主，基督罪人的朋友，基督永恆的生命，為你預備好了，只要你去尋求他。蘇醒吧，丟掉一切的藉口；就在今天，基督在召喚你。不要讓沒有夥伴耽擱你；不要讓任何人耽擱你。我再次重申，這個時代是極度危險的。如果只有很少人走在生命的窄路上，你要下定決心，靠著上帝的説明，你無論如何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2 、接下來，就別人的靈魂而言，你懂得這個時代對所有基督徒的要求是什麼嗎？ 請聽我來告訴你。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賦予我們很多的自由和機會去傳福音。從未有這麼多有益的門為我們打開了，從未有這麼多的禾場上的莊稼已經熟了，預備好了豐收。讓我們用心來使用這些打開的門，也盡力收割那些禾場。在你離世之前，做一些善工。竭力成為有用之人。下定決心，靠著上帝的説明，因著你，在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留下的世界比你出生時的更好。不要忘記你的親人、朋友和同事的靈魂；記住上帝常常使用軟弱的器皿，你要竭力以聖潔的聰明智慧把他們引到基督那裡。時間不多了：這個舊的世代就要過去了，它的沙漏就要盡了；要珍惜光陰，竭力不要獨自一人進天國。無疑，你不能掌管結果，無法確定你的努力在別人身上是否有效，但是我們相當確定的是，這樣的努力總是會造就你自己。操練、鍛煉，是健康的秘訣，對身體是這樣，對靈魂也是如此。「滋潤人的，必得滋潤」（箴言11:25）。下面一句是我們的主所說的金句和深邃之言，我們很難明瞭它全部的含義：「施比受更為有福。 」（徒20:35）

 

作者簡介

賴爾（John Charles Ryle, 1816-1900)，英國著名主教，從1841年起在英國聖公會從事了二十五年的牧會工作，1880年被按立為英國國教的首任利物浦主教。賴爾主教是一位優秀的釋經家和作家，也是大有能力的講道者和忠信的牧者，司布真認為他是「英國國教中的傑出人物」。

 

注解：

1、本文內容來自于一篇講章，宣講于聖瑪格麗特教堂，伊布維奇（Ipswich），1879年6月11日，在一次東部傳道人的聚會上。本文在原文基礎上略有刪節，同時加添了一些有關個人聖潔的段落（這部分內容因作者在講道時時間有限，被省略了）。——編者注

2、這三位都是歷史上著名的敵對基督教者。塞爾蘇斯（Celsus）是西元一世紀羅馬百科全書的編纂者；尤利烏斯凱撒（Julian）是羅馬皇帝；伯菲利（Porphyry）是新柏拉圖主義哲學家，AD. 234-305，曾著書《論反對基督徒》（Against the Christians）。——中譯者注

3、巴特勒：《選集》，序言部分。

4、這些人都是歷史上有名的敵對基督教人士。

霍布斯（Hobbes）：英國政治哲學家，唯物主義者，1588-1679；

廷德爾（Tindal）：英國自然神論者，1655-1733；

博林布魯克（Bolingbroke）：英國自然神論哲學家，反基督教者，1678-1751；

霍利歐克（George H. Holyoake）：世俗主義者，無神論社團領袖，1817-1906；

烏思登（Thomas Woolston）：自然神論者，1668-1733；

查布（Thomas Chubb）：自然神論哲學家，高等批判者，其觀點曾在愛德華滋書中被批判，1679-1747；

休謨（Hume）：生於蘇格蘭的著名懷疑論者，經驗主義者（Empiricism），1711-1776；

伏爾泰（Voltaire）：法國人，啟蒙運動主要人物，1694-1778。——中譯者注

5、這是英國在1701年通過的法案。要旨是不允許傾向于天主教的皇室後代成為英國皇位的繼承人。在當時，瑪麗二世沒有後代而死，而她的丈夫威廉姆三世不願再娶。而他們女兒安妮所生的威廉姆王子也死了。按理，王位就應當考慮詹姆斯二世的後代了，然而，詹姆斯二世及其家人是傾向于天主教的。就在此時，Act of Settlement應運而生，為的是禁止詹姆斯的後人繼承王位。從此，詹姆斯二世成為英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傾向于天主教的統治者。——中譯者注

6、在當時特殊的歷史時期下，基督教是英國的國教，政府是支援基督教會的。——中譯者注

7、John Jewell當時是英格蘭薩利斯堡（Salisburg）的主教，他于1562年寫下Apology of the Church of England，為英國國教辯護。——中譯者注

8、見創世記41章。——中譯者注

（本文載于《教會》2012年5月總第3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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